手,不过是几缕微不足道的灵力,明心的灵蜂就坠落在了地上。 “我的灵蜂!” 明心自己怕死,为了灵蜂,却能同没骨花拼命。 他大叫着抽出腰间的长剑,双手握着剑柄,一边流泪,一边“啊啊”乱叫着向前扑去。 没骨花厌恶玉清门的弟子,恨不能见了就杀之而后快。 但饶是与玉清门作对了多年的没骨花,也不得不承认,明心是她见过最“怪异”的道士。 “你哭什么啊……搞得像是老娘欺负了你一样!” 明心挥出的剑意软绵无力,零星的灵力连没骨花的衣角都碰不到。 ……这样的修士在没骨花的眼里堪称“手无缚鸡之力”。 换句话讲,在没骨花的眼里,明心跟凡人差不多。 “喂,男儿……男儿有泪不轻弹啊!”没骨花没好气地躲着明心的剑,“老娘又没真的伤到你,你哭什么啊?” “你伤我算了!”明心狠狠地抹去眼尾的泪,见自己真的伤不到没骨花,只能丢下长剑,趴在地上,心疼地将“嗡嗡”叫的灵蜂捧在手心里,“你……你赔我的灵蜂!” 没骨花起初还没听清,明心在喊什么。 随着妖修的消失,操纵灵兽的修士也销声匿迹。 不要说玉清门内,就算是不愿进宗门修行的散修,也断无修习操纵灵兽之法的可能。 而且,即便真要操纵灵兽,修士们也会选择凶猛一些的灵兽,哪里会像—— “灵蜂?”没骨花眯着眼睛看了半晌,才看见明心的掌心里躺着两只蔫蔫的蜜蜂。 她噎了又噎,想说这样的灵兽有何用处,但见明心双颊上挂满了泪珠,大有她再多说一句,就哭死在忘忧谷中的架势,只能将满心的困惑咽了回去。 没骨花吃软不吃硬,平生还最怕眼泪。 “别哭了……我叫你别哭了!”她咋咋呼呼地跳起来,将明心掌心里的灵蜂一卷,攥在掌心里,继而拎着明心的衣领,一溜烟往临月阁蹿,“沈玉霏——沈玉霏!老娘……老娘给你逮了个玉清门的俘虏!”NanfNG 没骨花的喊声震天响。 沈玉霏听没听见,暂且不说,抱着两柄剑的梵楼循声推开了临月阁的门。 没骨花落地就要往门内冲,梵楼自巍然不动。 “你……”没骨花愣了愣,“沈玉霏呢?” 梵楼缓缓摇头,寸步不离地堵在门前。 没骨花还没认出梵楼,且将他当成沈玉霏的新宠,不耐烦地催促:“让开让开,老娘有事找沈玉霏!” 梵楼还是不动,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满是阴翳。 他盯着瑟瑟发抖的明心,双手各握住了一柄剑。 “沈玉霏当真给你新的剑了?”没骨花也看见了梵楼手中的长剑,眼露艳羡,“……这是大能兰叶的白虹剑吧?……据说自他以后,再也没有修士飞升成功了。” 没骨花当梵楼真的听取了自己的意见,同沈玉霏说了残剑之事,蠢蠢欲动:“老娘的法器也用了很久,不知道沈玉霏舍不舍得——喂,你怎么哭得更凶了?!” 没骨花的话到嘴边,变成了一声惊恐的呵骂:“你是水做的吗?!” 没骨花自幼生在忘忧谷,为人处世自与俗世不同,如今见到泪盈盈的明心,不觉得他不堪,反而愈发无助。 “沈玉霏呢?!”没骨花急得跺脚,“他不是神通广大吗?……帮老娘看看他的灵蜂啊!” 没骨花吵闹间,梵楼也看见了明心掌心里奄奄一息的灵蜂。 虚弱的蜜蜂瘫在玉清门弟子的掌心里,方才身上还散发出盈盈的光,如今不仅光没有了,连翅膀都扇不动了。 明心见状,哭得更凶了。 他揪着没骨花的衣袖,就差没张开嘴,对着女修的手腕恶狠狠地咬下去了。 “老娘真是不明白!”没骨花头皮发麻,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,“老娘伤了你,你都不敢同老娘拼命,怎么伤了几只破蜜蜂,你反而同我拼起命来了?” “你懂什么?!”明心哭哭啼啼,“什么叫破蜜蜂……那是我的灵蜂!” 明心平日里其实没有这般的多愁善感。 但今时不同往日。 今日,他随师兄师姐一道来到忘忧谷,却被丢弃在了杏花林中。 明心不傻。 若是玉清门中有人想到他,必定会想尽方法与他取得联系。他靠着对忘忧谷的了解,在杏花林中躲了多时,却是半点玉清门的消息都没有收到。 ……他就是个被遗忘的人。 从始至终都是。 明心心里崩溃,面对着没骨花,自然也豁了出去。 “除了灵蜂,没有人记得我!……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!”明心一屁股坐在地上,扯着嗓子哭嚎,“你说它们是破灵蜂,可……可它们在我的眼里,同家人没有半分区别!” 没骨花脸上的不耐随着明心的话,逐渐散去。 她没有过家人。 她懂明心话里的意思。 “沈玉霏!”没骨花沉默片刻,不再管瘫坐在地上的明心。她抱起长琴,对着梵楼,柳眉横竖,“你再不出来,我就要对你的新宠下手了!” 十根纤纤玉指搁在了琴弦上。 梵楼手中的双剑也出了鞘。 没骨花已经做好了,要将面前的男修打倒,才能见到沈玉霏的准备——她知道,沈玉霏只管谷中要事,细碎的琐事若是能通过打一架解决,沈玉霏是连半个字都懒得多说。 谁曾想,没骨花的手还没有拨动琴弦,一道红影就闪电般扑到了明心的身前。 只见沈玉霏娇艳的面庞上,写满了凝重。 他比拎着明心衣领的没骨花,动作还要粗暴,直接伸手揪住了修士的衣领,将人提溜到了面前。 “沈玉……咳咳,宗主?”没骨花吓了一跳,讪讪地放下怀中的长琴,“咱们商量着来,你……你别下手太狠,直接将人弄死了。”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,很是心虚地嘀咕:“说不准,能从他的口中套出点关于玉清门的消息呢。” 沈玉霏闻若未闻。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,清澈的瞳孔里涌现着惊愕。 “嘶嘶——嘶嘶——” 蛇吐信的声响在沈玉霏的耳畔若即若离。 那声音,是白矖留在他身上的白蛇所发出来的。 此时,那条蛇正盘踞在沈玉霏的后颈上,急不可耐地吐着猩红的信子。 而沈玉霏的眼中,明心原本应该是耳朵的地方,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血洞。 “……救——” 明心只觉得耳根一凉,差点当场晕厥。 但沈玉霏冰凉的手指只是轻飘飘地拂过了明心的耳垂,继而心中一沉。 他验证了心中的猜测,抓着明心的衣领的手骤然一松。 ……白